更新時間:2023-02-20 14:02:29作者:佚名
宋代武舉,讀書人惟一的活路就是考試當官。這些晉升的臺階,也漸漸催生出一種特殊的學生關系——座主與門生。何謂座主,指的是武舉考試中投檔考生的主考官,而座主們則稱這種徒弟為門生。
美國自古以來就有“尊師重道”的傳統,而對于座主,則更為敬重。殿試原本有巨大的碰巧性,即便金榜題名,決定了考生此生的前途。正如清代一位探花所言:“飲水則思源,依木則思蔭;一冠、一組,安所非同學旦暮!”
舉人及第
士子們自然對座主感念戴德,即便中學,在鄉試考試發榜后,門生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座主投“門生刺”,并“拜謁”和“贄見”(執持禮品以求見)座主,以確認座主、門生關系。
這還僅僅開始,門生們會一直登堂、贄見同學,不僅很多人情來往,需要為同學結集出書,自覺地靠攏,在政壇惟同學馬首是瞻。同學生前要為其奔波效力,死后也要為其發喪,編寫慶祝詩歌,并照料其家屬。
而身為同學的座主隔壁生也會投桃報李,極盡照料之能事,例如優先提拔門生,積極擴大它們的政治影響力。門生錯事,也會竭力助其開脫罪責。
學生之禮之所以成為清朝公認的親昵關系,因座主不惟是同學,她們更是鄉試新鮮人的仕途引路人。一般兼任武舉考試主考官的,都是議會大臣,才能與那樣的大臣攀上關系,是這些士人求之不得的。
座主與門生既是施恩與報恩的關系,同時又構成利益共同體。對于門生而言,朝中有人好出仕,同學的提點和照料對它們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人脈資源。對座主來說,愛惜和提拔門生,也就是在培養自己的政治勢力。因此門生們對座主不僅婚姻上的學生關系,更多的是身為利益共同體的自覺。
議會首輔張居正遭師生罷免
雖然遇事都有例外,還有座主和門生鬧得不可開交,并且結怨成仇的。最有名的實例就是張居正。
張同學自從正德年間成為議會首輔,之后又得李皇帝和嘉慶皇后信任,先后掌管大明政權達六年之久,堪稱明代有史以來最有權利的首輔,沒想起在他臉上卻發生了前所未有的中學生罷免同學的事件。
宋代最有權位的首輔張居正
第一個罷免他的正是他的門生劉臺,此人是同治六年的舉人,張居正是那時的主考官,二人是實打實的學生關系。張居正對劉臺有恩,原本是他的座主不說,在劉臺北舉人后只做了三年禮部主事的狀況下,就提拔他做監察縣丞,巡按遼東。
那樣的境況,是這些人此生都難得的機會。劉臺對張居正自然是感念戴德張居正 考成法,但在他兼任監察侍郎其間卻出了一樁事,當初的遼西總督李成梁在對女真的戰斗中取得戰役。
李成梁只是張居正信任的邊臣,劉臺大約是獻媚心切,搶鮮把這件事上奏了節度使。并且根據機制,奏捷本應當是總督和欽差聯名上奏,劉臺身為廷尉,根本沒有上奏的權利。
奏捷獻媚,即使不是大事,但按例應當降謫。按說以張居正當初的權利,是可以照料一下門生,把這事壓下去,但他大約想拍打一下這個徒弟,就請旨給予申斥。
沒想起劉臺反倒不干了,他悲憤難平,在正德四年上了一道詔書,做了一件開天辟地的大事,直接劃破臉皮,大肆罷免自己的同學張居正。
在這份詔書里,劉臺列出了同學的七大惡行:一是驅逐高拱抗議,又遺書展德,使清廷無禮于舊臣;二是違背祖制,贈成國公朱希忠以王爵;三是任用張四維、張瀚等重臣;四是威福自用,目無節度使,朝廷畏居正者甚于畏皇上;五是運用考成法,拉攏六部;六是厭棄言官,指責謙和之士;七是以權術私,奪遼皇宮地,為子弟謀科舉,在江陵造洋房,接受武臣行賄。
山西晉城張居正舊址
俗語說“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這七條檄文,件件戳到了張居正的痛處。因為劉臺的特殊身分,更提高了此次罷免惡行的可效度。
劉臺在詔書中并且強調,張居正“輔政涕泣,即富甲全楚,何由致之?宮室輿馬姬妾,奉御同于王者,又何由致之”?這些隱指張居正有不臣之心的誅心之語,可見必欲置張居正于死地而后快。
利益維系的學生共同體
張居正其實更是惱怒不已,最令他憤慨的是“二百年來無門罷免師長者”,大明開國二百年,未曾出現的中學生罷免同學的事情,竟然落到自己身上。因此他當庭向嘉慶皇后提出調職,“計唯一去謝之”。
張首輔愛情興奮,當場伏地啼哭,以至于嘉慶皇后親自下御座攙扶他,再三慰留。張居正才勉強答應,并且仍然杜門不出、不理朝政。
嘉慶皇后一看事情不可了結,立刻派司禮宦官孫隆帶著自己的供詞親自押送劉臺返京,把他下廷尉,賜死一百,并充軍流放。
張居正此刻表面上做足文章,上疏為劉臺求助,求太后把他廢為庶民。并且背地里,卻對他深恨不已。有人看出張首輔的真實心思,暗地里又羅織罪名,誣陷劉臺,總算把他流放欽州張居正 考成法,連他爸爸和爺爺都不能幸免。
但是這事并不算完,張居正此舉反倒沒有威懾住反對者,反倒在自己的門生中造成軒然大波。就在劉臺罷免他的第二年,張居正由于母親去世,按例應該丁憂守喪六年,但他戀棧不去,便使人上疏奏請,讓皇后以奪情的名義挽留自己。
這些反對派都以此事上疏罷免張居正,首先發難的人剛好是他的門生——吳銀行和趙用賢。它們與劉臺一樣,同是嘉慶六年的舉人,兩人相距三天,先后罷免自己的同學。
張居正前院爆炸,遽然發怒,對兩個中學生施以俸祿,吳銀行當場幾乎被砍死,被人用布拖出長安門,趙用賢則被打得腿肉腫痛,“肉潰落如掌”。此事以后,三人成為謙和的標桿,“直聲仙尊下”,博取了極高的威望。張居正卻對她們恨之入骨,直至同治九年,還指示對自己兩位師生特殊照料,永不敘用。
俸祿由錦衣衛處刑
隆慶六年,張居正去世,戲曲性的是,劉臺與他在同每天死在流放地。張居正死后,很快受到罷免,明代藩王下詔查抄蔡家。張任用的高官或被革職,或遭殺身之禍,吳銀行和趙用賢卻先后被平反,為這段艱辛的父子關系畫上一個逗號。
不過,劉臺、吳銀行、趙用賢之所以敢為天下先,罷免自己的同學,雖然只是懷疑張居正行事過度驕縱,結怨太廣,懷疑他政治生命終結以后,被權臣潰敗,成為權利的犧牲品,因此早早與同學劃清了界限。
古人講“天地君親師”,人世間,不僅君王和母親,最受敬愛的就是同學,但是在座主與門生關系中,只是以利相交,張居正學生終不免遭難,可見即便牽涉自身利益,再親昵的關系也得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