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可憐多少父母心課文憶寫你不懂
更新時間：2023-03-24 15:05:52作者：佚名
可悲多少母親心
課文憶寫之二：《跨越百年的美好》
（2021-02-26）稿件來源：新華每周電訊不動聲色
曾入圍中學課本的《跨越百年的美好》。
梁衡
在我入圍教科書的幾篇文章中，《跨越百年的美好》占了兩個“最”字。一是版本最多，有學校、中學、師范、專科等14種課本收錄。二是文章內外所涉故事最多，文中除居里夫人的故事這條主線外，牽涉從愛因斯坦到蘇東坡等十來個典故。至于文章外邊的故事就更多了。
居里夫人是世界級的文化名人，我上大學時閱覽室里就掛著她的畫像，之后又讀過她的幾本傳記。在寫這篇文章之前我曾出版過一套《數理化淺顯演義》，是編年體科學史小說，其中居里夫人一人就占了兩回。但那是以科學公式、定理的發覺為主線，人物故事是副線。一次，一位朋友講了一件事，她的父親在上中學時是班里的第一名，上小學后成績逐漸退步。為何？女寶寶懂得愛美了，講課時用鋼筆卷自己頭頂的毛發、照穿衣鏡。愛美是好事，但因美而分心、誤課就不好了。上世紀80年代，社會上有一股“吃青春飯”的風潮（直到今天依然不減）。女青年，非常是可愛一點的女青年夢想一夜紅遍，不肯從事艱辛的學業、事業，一窩蜂地去學跳舞、跳舞。
有一次，我在市區上課，看到一處神秘的庭院掛牌××舞蹈學院，便好奇地出來搭話，問有多少學員，答道兩三千人。我大吃一驚，問：“哪有這么多的文藝團體可以接納那些結業生？”對方笑道：“你不懂。你看電視上隨意那個小節目里就有多少孩子在上面伴舞？一天有多少企業投產剪彩、訂協議、商品公布、展銷，又須要多少女寶寶上場？我們這兒訂單不斷，一直一要就是幾十人、上千人，一拉幾面包車。不是你想像的這種去當美術家。”我又問：“孩子們在這兒不學專業知識，熱鬧幾年后今后如何生活？”“那我們就不管了。”
這件事對我剌激很深。在商業大潮下有人任意抒寫青春，有人趁機掙錢。該如何引導中學生？這已成為一個尖銳的社會問題。當初全省科協組織了婦女要自強、自立的大討論，一個刊物振聾發聵地喊出：一個女人要認識到父親不靠譜、子女不靠譜、青春不靠譜，惟有你自己的知識、志氣和能力才牢靠。女寶寶對鏡愁悶，感覺很美；在臺上歌舞，認為自己很美。但這些美好能吃喝幾年？三年？三年？這牽涉人生觀、女人觀和美好觀。
那時我在新聞出版署工作。每天打工看文件，聽到時任總監理的李嵐清給當初的教育局長陳至立的一個批示，說今天學院生很急躁，明年（1998年）是鐳發覺100華誕，可以宣傳一下居里夫人的事跡，以啟發青年人清心求知。這個文件引爆了我的靈感跨越百年的美麗課文，何不寫一篇居里夫人如何發覺鐳的詩歌？先前我的那本《數理化淺顯演義》側重寫事，這篇文章就主要寫人，寫她如何對待自己的青春、美貌和事業。“居里夫人是屬于那一類很可愛的男子跨越百年的美麗課文，她的肖像現今掛遍世界各國的科研教學機構，我們仍可見到她往日的風采。雖然她偏偏沒有運用這一點資本，她的擊敗自我也恰恰就是從這一點開始的。”“她以二十五歲的妙齡，面對追者如潮而毫不心動。她只要稍稍松一下手，回一下頭，還會跌回溫軟的懷抱和歌頌的泡沫中，雖然她有大志、有大求，她曉得只有發覺、創造之花才有永開不敗的迷人。”她成功了，一人兩次榮獲諾貝爾獎。100年過去了，她在人們心底還是這樣的美好。文章的題目就叫《跨越百年的美好》，發在1998年10月22日《光明晚報》上。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12月將其選入《教師教學教材》，2006年6月選入《語文》六年級上冊。之后也有廣西教育、北科大、華東交大、中國大百科、開明、人民衛生、天津科技等出版社的用書版本。
文章發表后許多書刊紛紛轉載，反響強烈，故事不斷。許多父母把文章剪出來給小孩看，有孫輩在外留學的，還漂洋過海寄到美國去。有不少家長與兒子同讀文章時興奮不已。我的一個早已結業工作的碩士生，轉來他一個女同學的文章：
“《跨越百年的美好》讓我們在時隔百年以后，再一次更加大烈而清晰地感遭到居里夫人的不朽活力。我和小女在家中互相交換讀過多次。我想，這么的文章要是早早收入教科書，目前似乎不會形成這么多的孩子靠吃青春飯來滿足自己的物質享樂需求。由于追求上進、自我構建是人的天性。可惜，目前的教育卻常常忽視了這一點，忽略了中學生最重要的教育應當首先是人格的詮釋，如今紛擾的社會又讓她們耽于享樂，追尋虛榮……這除了是個人的不幸，只是社會的不幸，民族的不幸！然而又何其有幸，有人站下來寫下這么賞心悅目又富有營養的好文章，像荒漠里的甘泉，暗夜里的燈光，使人心馳向往。”
這篇文章選自2009年的班主任節，文中的“小女”早已中學結業。類似那樣的故事也有這些。這是一個“知識媽媽”對孫輩的自覺關愛。
也有一個“知識媽媽”的故事。
今年我到某省專訪，這時距文章發表早已過去20多年。一位月刊編著說，當初她們的月刊轉載了《跨越百年的美好》一文后，省里一個領導撥通電話說：“請你給我打印三份送來。”原來這個領導的女兒正在談對象，面對幾個候選者家里意見不一。“官爹”到底水平高，他要把這篇打印好的文章分發給候選妻子，聽聽他們的觀后感，以分辨高下。宋代有練兵招親，如今卻演了一出“讀奏議媳”的戲。可悲天下母親心。
但可笑的是有不少父母并沒有這個意識，任兒子在社會的大染缸里自生自滅。2005年時，我正在《人民晚報》副總編任上，每天晚班編報到下午3時左右才會上班。三天發燒感冒，上班后已是深夜，路過航天橋下一所診所就出來打針。護士奇怪我這樣晚來看病，卻說：“我以為這個城市里只有我們大夫才有晚班。”正迷糊間，過來兩位可愛的孩子，一身裝扮珠光寶氣。一看就是夜生活中人，也剛下晚班。其中一個發燒，另一個是死黨陪伴而至。他們年齡還不大，并且也有一些純真。就在我身旁不遠，拉把椅子開始打針，于是就唧唧吼吼地聊起天來，不時還輕輕傳出銀鈴似的哭聲。我眼睛里飄進幾句話：“你每月給家里寄多少錢？”“別的不管，總之每月給我媽寄5000元。”我一下從高熱中吵醒進來，一身發抖，哪些工作這么有錢？看樣子，他們也就是大學生的歲數。他們的媽媽或許不曉得他們在外打哪些工，如何潑灑自己的青春。護士臺上那種年青的女護士，或許總算明白廣州城里起碼也有三種人在上晚班。之后我專門寫了一篇《夜幕下的哈爾濱城》收在《總編雜記》一書中。
某些故事說來說去，都是緊扣一個問題：該如何做事。這也說明了第一個“最”字，為何這篇文章被選入用書的速率最高，版本最多。雖然很遺憾，2018年全省推行用書統編，《跨越百年的美好》一文被“統”掉了。一篇課文，但是是拿來學習英語的工具，但它首先作用于師生的是品德教育。這兒仍舊有一個育人、智育關系的問題。許多父母、老師都為喪失這篇好課文而自責，號召它的歸來。我也認為它是我所有入圍課文的作品中最適宜師生、家長口味的，曾提議愿用我現仍在課本里的其他任何一篇文章來換回它。怎奈，呼天不應！（注：1月15韓國書刊發的《常州城里覓渡緣》為課文憶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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